第一章 梦

      常安做了个梦。他梦见了在一个飘着细雪的早晨,一群人吹着丧曲,抬着棺材,撒着纸钱,浩浩荡荡地朝着城外走去。为首的是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几岁大的孩子,眼睛红彤彤的,看起来刚刚哭过。估计是他的父亲或者母亲去世了吧。然而跟在他身后看起来像是他弟弟的男孩只是低着头,长长的头发把他的脸遮了大半,看不清表情。不知道为什么,常安觉得他一点也不悲伤——即使他看不清对方的脸。

      那孩子仿佛感受到了常安的视线,突然抬起头向常安忘了过来。四目相接,仅仅一眼,却让常安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寒冷。不仅仅是因为天气的寒冷,更多的是那个孩子的眼神,给人彻骨的寒冷,让人不由得打寒战。他的眼神里,什么都没有,悲伤,痛苦,绝望,悔恨都没有。那空洞的眼神看起来就像一个失去灵魂的人偶。

        然后那孩子移开了目光。常安的梦也就结束了,仿佛常安的这个梦就是为了他而做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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